父亲这一巴掌,着实把母亲给打懵了。
在空气中叫嚣的躁动因子经过一番撕扯与呐喊后,骤然失去了声息。室内好似有一瞬间又重归于窒息般的死寂之中。
母亲颤抖着手捂住红肿的半边脸,用蓄满泪水的双眸悲怆地注视着面目狰狞的父亲。
她嘴唇微张,似有怨语要脱口而出,却硬生生被她哽在了喉咙里,最终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来。
被浪潮无情地拍向岸边却始终沉默不语,母亲那时候在隐忍什么,又或是在顾及着什么呢?
我呆滞地缩在角落里,满眼惊恐地望着眼前暴躁得如同野兽一般的父亲,耳边久久回荡着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。它张牙舞爪地越过耳廓穿进耳蜗,疯狂撞击着我发颤的心灵。
在我的记忆里,温柔贤惠的母亲从来都是端庄大方的,唯有在父亲面前,她才会如此地狼狈,甚至是卑微。
也许我该难过我不是个男孩子,不能讨父亲的欢心,还连累了无辜的母亲。
我含泪望着跌坐在我身旁的母亲,再无法死捂着嘴巴无声抽噎,于是张嘴冲着父亲放肆地号啕大哭了起来。
也是后来我才明白,我那时只不过是一个懦弱的示威者。仅此而已。
然而不等我继续嚣张着大哭下去,父亲已在下一秒粗暴地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。
他趿着拖鞋骂骂咧咧地把我拽向杂物间,不管我如何抗拒挣扎,他犹然视若无睹,只是用力地按着我的脖子一个劲地把我往里面推。
“叶铭你是疯了吗?你打我我忍你……可知知还那么小,你要是错手把她打残了怎么办!”许是因为从小怕黑的我又被父亲蛮横地关进了小黑屋里面,隐忍到极点的母亲彻底炸了毛,立在门外冲他歇斯底里。
父亲转身时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房门,骤现的气流飞快带走了他浑身的酒气和戾气,只余下他与母亲刺耳的争吵声。
千军万马无人挡,经几场圆滑换锋芒,到底还有多少凉薄世态要独自顽抗。
我被父亲粗鲁地推进这间黑漆漆的杂物房时,额头好像撞上了冰冷的利器。
剧痛疯狂撕咬大脑的那一瞬间,我突然停止了哇哇大哭。眼前出现了一阵阵难受的眩晕,而我却在此时想起了那个头缠白纱布,始终低着头不敢望我一眼的小胖子常江。
他那时被我推倒在地,头磕上那块坚硬的石头时,应该也是这么痛的吧。
我自知这已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。
但我至今仍然不后悔我拉着陆迟舟的手,将他从人群中带了出来。
然而不管我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之举,我确确实实是让别人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。
所以我这次,是否真的做错了?
我不想听门外那些难听且伤人的争吵声,便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拼命地放声大哭,试图用沙哑的哭声掩盖父亲嘴里吐出的一句句脏话。
我不懂,我们明明是最亲近的人,为何总要恶语相向。
我怕极了要独自一人面对这无边的黑暗,便在黑夜中摸索着爬到了窗口处,想要借夜空中的皎洁月光,来安抚我心底深处剧烈膨胀的恐惧。
好在今夜的月色够温柔,我也从未被薄凉时光残忍抛弃。
那只尾部闪烁着浅淡绿光的萤火虫迎风飞进半敞的窗口时,我看见身形隐于苍茫夜色中的陆迟舟,携着他肩头上轻柔的白月光,一步一步向我走来。
不知是月光下他的身影太过朦胧,还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,我险些以为我走进了静谧安详的梦境之中,直到我听见他用清澈的嗓音轻声唤了我一声:“叶知归……”
须臾的呆愣过后,我用力吸了吸鼻涕,抱膝埋首哭得更大声了。
我极其不愿把我如此难堪窘迫的样子暴露在他面前,可终究还是被他看见了。
他会嫌弃或者嘲笑我吗……我一想到这,哭声便愈发地委屈和难过。
可我忘了他不是那种人。
陆迟舟大概是被我的反应给吓到了,见我越哭越伤心,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张望四周犹豫了片刻,而后单手撑窗台,凭借身高优势,利落地跳了进来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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